实录:关注科学重建 聚焦灾区家园

作者:建筑钢结构网    
时间:2009-12-22 21:00:36 [收藏]

    刘小青:(中国新闻社总编助理、《中国新闻周刊》副社长)

      各位来宾,各位朋友,下午好,欢迎各位参加新闻中国论坛,我是中国新闻社总编助理、《中国新闻周刊》副社长刘小青,今天这个论坛由我主持。

      出席今天论坛的有民政部社会福利和慈善慈善事业促进司王素英副司长、北川新县城灾后重建总体规划项目负责人、中国城市规划设计研究院副总规划师朱子瑜、北京市红十字基金会孙硕鹏理事长、北京市建筑设计研究院副总建筑师郑实、中国红十字基金会项目合作部杨文部长、来自台湾的灾后重建生态建筑专家谢英俊和美国欧特克工程建设行业总监李邵建,还有媒体界的朋友,以及关心灾后重建的各方面人士,欢迎各位的参与和支持。

      仿佛一转眼,汶川特大地震已过去半年多。我是四川人,我的家就在绵阳,在512特大地震发生之后,第二天就到灾区一线指挥我们的报道,所以我对这场灾难还是有非常深刻的感受。这半年多来,对灾区的牵挂始终萦绕在我的心头,我想从悲痛、震撼到希望、自强,时光不应该让我们淡忘那些还需要帮助的人们,为了让逝者安息,生者当奋力前行!今天,重建家园的重任已经摆在了我们面前。

      现在,灾区迎来了震后的第一个春天,重建在各方的关爱中全面启动。关注科学重建,聚焦灾区家园,我们就是希望通过论坛上诸位的真知灼见,促进社会更多关注当下的灾区重建,使科学重建得到更好的理解和执行。

      以人为本、尊重自然、因地制宜、科学重建,这是科学发展观对重建工作的指导和要求,家园重建承担着历史的责任,愈发需要走得务实而科学。地震给当地建筑设施造成重创,也让人们重新审视建筑和我们生活的关系,对于与生命安全息息相关的建筑,其抵抗自然灾害的能力需要探讨,而灾后如何坚持尊重科学、尊重自然,充分考虑资源环境承载能力,实现绿色环保与生态和谐,更需要我们贡献智慧。

      就在“5?12”地震发生10天后,在应急抢险还处于最紧张的情况下,国家就作出灾后重建的工作部署,成立灾后重建规划组,编制一系列灾后重建专项规划,各项政策措施相继出台。为支持灾后重建,通过政府投入、银行贷款、对口支援、社会捐助、市场运作等多种方式筹集重建资金,加大投入力度,其中超过400亿的慈善捐赠也作出了不小的贡献。现在灾后重建,同样需要让公益组织、慈善力量发挥更大作用,不但要提供资金,还可以加强技术指导和专业支持方面的力度,以实现科学重建。

      当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涌向灾区时,重建的规划指导不可或缺,目前以临时住宅为过渡,进行新城选址和整体规划重建,迥异的地理环境,相应需要多样的的建设方式和建筑样式。新技术应在重建设计中发挥作用,从自然风险方面考虑,也充分利用当地资源,保障未来新家园不但美观、舒适,更符合大自然的运动规律,成为人们可以安居乐业的永久处所。

      重建之路漫漫,预计耗时8年,投资超过万亿,3亿平米住房的重建就相当于建几个新城,这是一个极其复杂的长期工作。灾区重建带来的巨大投资需求,恰可与当前拉动内需、保持发展之间形成互动。近期,国家接连出台促进经济平稳较快增长的一系列措施,借此之势,灾后重建也应成为当地新一轮发展再起步的机遇。

      有爱汶川不冷,这次灾后重建主题论坛是2009年“新闻中国?企业社会责任”系列论坛的第一场。在地震灾区大规模重建启动之际,承担社会责任,举全民之智,谋重建规划,我们相信,在成功完成抗震救灾、紧急安置之后,媒体为决策者、专业人士和社会公益组织建立的这座沟通桥梁,能有助各方参与社会建设,履行社会责任,做出长远贡献。

      四川的山水秀美,川人也以勤劳、坚韧和乐观出名,作为家乡人,在这里我也真诚地祈愿,在社会各方的关怀和帮助下,灾区同胞增强信心,自力更生,定能重建美好家园,重现秀丽山川,我们在灾难中失去的东西一定能在发展中得到弥补!

      谢谢大家,下面请民政部社会福利和慈善慈善事业促进司王素英副司长发言。

      王素英(民政部社会福利和慈善慈善事业促进司副司长0

      王素英:听了刘社长的开场白,我觉得给我很多启发,同时也很有同感。刘社长作为家乡人,在汶川地震之后赶赴地震灾区,一定和我们有不同的感受。但和你一样,我也是在地震发生后不几天就到了四川,在一个月内两次去四川,那两次的经历到现在还是历历在目,很难忘记。而且我觉得这种感触是很真的,这种记忆可能很多人会和我一样,一生都没有办法再忘记了。

      我当时去四川有三个很重要的感受。第一个感受,我觉得经过这样一场巨大的天灾,中国人的爱心迸发出来了。爱心的迸发一定需要一个历史时机,汶川地震这样一个自然界的突发事件,让我们埋藏在心里最深处的感情,一种爱心迸发出来了,这是一个非常深的感触。

      第二个就感觉到中国的强大。到了灾区的人都会感觉到,当时灾区可以说灾区人民需要的东西我们政府,我们的社会都能够给予。确实我们通过改革开放30年之后,我们中国的国力,全社会的物质基础强大了。我在工作中也接触到很多唐山地震灾区的人们,他们说了一句很朴实的话,说汶川地震,四川人民比我们更幸福。为什么?其实就是30年前后的这种变化。

      我们这一代人可能还记得唐山地震那时候中国是什么样的,当时的灾后重建又是什么样子?但是我想那样的时候,唐山经过几十年的发展都可以建立起一个新唐山,现在所有去唐山的人都会感受到它的发展进步,我们更有理由相信,这场地震发生在30年之后的汶川,我们用不了30年,一定能够建立更加美好的一个城市,会把四川,会把所有地震灾区的城市建设得更好。这是我当时第二个感受。

      第三个感受,我觉得这次是非常不同的,就是在这次的抗震救灾中,在灾后重建中,在灾后那些受灾地区群众的心理恢复中,我们的社会组织发挥了前所未有的巨大的作用,这是我们社会进步一个非常重要的标志。我想,有了这三种力量,在可以预见的将来,汶川地震灾区一定能够有一个更加美好的明天。

      我来自民政部社会福利和慈善事业促进司,我希望大家在灾后重建中能够关注到社会福利。社会福利关注的对象是什么?我们关注的对象实际上是最困难的那一部分弱势群体,也就是老年人、残疾人、孤儿。在这样一种场合,希望新闻界的朋友们,希望企业和社会公益组织的朋友都能够在未来的灾区重建中,特别关注到这样的一个群体。

      我们知道怎样去衡量一个社会的文明进步发展?管理经济学中有一种理论,就是短板效应,决定木桶装水多少的是那块短板。由于历史原因与社会经济发展水平,社会福利恰恰是中国社会的那块短板,而这块短板标志着社会的文明进步水平,这个观点可能越来越多的人们已经接受了。所以汶川地震给灾区带来巨大灾难,那些处于特殊困难状态下的老年人、残疾人、孤儿的生活保障,他们未来的康复保障、医疗保障、教育保障等等,应该说问题更加突出。所以,在整个灾区重建过程中,社会福利设施建设问题也很突出,我们应该考虑到,希望引起社会的关注。

      在这个灾区的社会福利设施建设过程中,我觉得应该注意几个问题。

      第一个问题,社会福利建设应该和国家的经济社会发展相适应。改革开放30年,中国的经济和社会取得了全面发展,09年1月,国家统计局公布07年中国的人均GDP已经达到2800美元,有的地方人均达到1万美元。世界通行的标准是把经济发展水平人均GDP3000美元作为一个中等发展水平的一个标志,也就是说中国实际上已经进入到一个中等发展水平。从国际上来说,完整的社会福利保障基本上是在1000到1500美元的时候已经建立起来了,印度的社会福利保障就比我们国家做得好,但是它现在的人均GDP是800美元。所以从数据上可以看到差距,我们的短板有多短?

      人均GDP实际上是有福利含义的,中等发展水平需要有与它相适应的社会福利保障,地震灾后的严重破坏,又导致了局部对它的特殊需求就更大了。由于这样一场地震带来的残疾人的问题、孤儿孤老问题更加突出。所以我们可以想见地震灾区社会福利设施的建设任务更加繁重。

      第二个定位是社会福利建设应该与城市规划相衔接。研究灾后重建应该看它的规划。灾后很快,国家发改委就联合多家国务院的部门包括民政部,一起做灾后的重建规划,我们司局都在社会福利设施规划中紧密配合发改委整体规划的设计。广义的社会福利设施实际上不仅包括为老年人、残疾人和孤儿提供的生活照料设施,还应该包括为他们提供的各种服务,比如生活、教育、康复等方面,比如住房、学校、康复中心,以及为保障他们参与社会生活,提供的出行、购物、社交等等方面的保障设施,这是一个更广泛的社会福利的概念。因为我们想这些人不总是生活在机构里的,他迟早还要融入主流社会,应该给他们创造一种能够与社会交往的环境,社会生活中要能够有便利于他们的各种设施,比如说像无障碍设施。在灾区,可能比在任何一个其他城市都应该更加关注这个问题。因此,在灾区重建中,要注意充分考虑特殊群体的特殊需要。

      第三是应该与社会福利事业发展的要求相一致。当前,党和政府越来越重视社会福利的发展,未来几年将是社会福利事业发展的关键期,将会与灾区重建相伴始终。因此对灾区社会福利的需求、定位、标准和设施进行科学的论证,使灾区的社会福利设施建设符合社会福利事业发展的总体要求。由于社会福利对象的特殊性,在社会福利设施建设的同时,还应该特别重视符合特殊人群需要的生活、医疗、教育、康复等方面设备的配制。前两天,我们和香港赛马会正好有一个会谈,香港赛马会在地震刚刚发生的时候就拿出3000万支持灾区救灾,他们还决定未来几年投入10亿,专门支持四川地震灾区的灾后重建工作,而且主要在福利设施方面的灾后重建。当时,大家都感受到一个问题,比如说在很多设施的建设中,可能盖了一个很漂亮的房子,但是和它相匹配的方式是不配套的。我们经常看到在一些儿童的设施里,洗手间的设施就是成年人用的,孩子没有办法用。那么对残疾人来说他的设备就应该更具有专业性,更具有适应性。除了有了建筑设施以外,还要有和它相适应的设备。比如残疾人福利机构中无障碍的设施、盲道、扶手等方面的设计,在老年人设施中一定要配备适合老年人的康复器材,这些东西都需要我们在细节设计上符合需要。

      第四方面的是要与人口老龄化社会的需要相符合。到2030年中国人口老龄化将会达到一个高峰值,人口老龄化对灾区的影响同样深刻,所以要充分分析人口老龄化带来的经济社会文化以及家庭伦理结构功能的变化,未雨绸缪,做好工作。

      在灾区重建中,要重视社会福利机构的重建。我相信大家的关注,特别是媒体的关注、政府的重视,通过这样一个重建,会让灾区的社会福利设施建设得更好,灾区的明天也会更加美好。这是想谈的第一个问题。

      第二,我想谈一下灾区重建中要重视和发挥企业的社会责任。汶川地震造成的直接的经济损失总数达到了8943亿元,其中四川省为8286.9亿元,甘肃省为457.9亿元,陕西省为198.9亿元,其他的受灾省区为20.6亿元,四川占整个损失的92.4%。甘肃达到5.1%,陕西是2.2%,其他的地区是0.3%。在四川、甘肃、陕西三省因灾直接经济损失中城乡的住宅损失达到了2738.1亿元,占三省总损失的30.6%,城镇非住宅损失是1093.5亿元,占三省总损失的12.2%,基础设施损失1943.1亿元,占三省总损失的21.7%。

      我给大家罗列这么多数据实际上想说明灾后重建任务相当艰巨,那么在这样一个恢复重建中,我想有政府的责任,社会也有责任,在参与灾后重建中企业也同样可以承担责任。

      作为企业有社会责任意识非常重要,其实在灾后重建中,所有参与建设的企业不仅仅是在建房子,更是在和这个国家一起,和人民一起在书写一个历史,我很希望所有的企业都能够认识到这点,也希望所有媒体能够关注到这一点。

      汶川地震是一种罕见的自然灾难,地震救灾也呈现中国民族的伟大力量。参与重建的人们同样也在书写着历史,我相信这场地震给我们带来的灾难,中国人的抗震救灾以及恢复重建都会载入历史,企业应该在参与重建的时候,思考能够给企业,给灾区人民留下什么?给企业本身能够留下什么?给历史能留下什么?我希望企业、企业家和每一个参与其中的人们都能够留下责任。有了责任,灾区人民才会有安全的、方便的、环保的、舒适的房子住,这是一种责任才能带给他们的。

      同样,事实上在这个重建过程中,企业尽到了责任,其实也在重塑或者建设一种企业文化,这种文化是企业发展的灵魂,一种核心。另外也希望企业在参与重建过程中,能够重视参与到当地的公益慈善事业中去。2008年是中国的慈善元年,这个非常有意义,我们这一代人能身历其中也是一种责任。

      今天很多领域,很多部门的人,特别是很多媒体的人,聚在一起,来谈论在灾区恢复重建中的企业责任,说明在经济转轨、社会转型过程中引发了人们对企业社会责任的思考也越来越深入和广泛。我们期待大家共同努力,一起去造就一个富有责任感,充满公益、诚信、温暖的社会。

      刘小青:谢谢王司长的发言。我们的重建一定要更加关注需要社会福利的对象,尤其在设施方面能够走到前面。我也希望通过我们在这个论坛,通过这个媒体渠道可以传递一种声音,就是社会的更多人士能够关注灾区,关注灾区尤其这些需要关注的人们,让这个短板不要太短。

      下面请北川新县城灾后重建总体规划项目负责人,中国城市规划设计研究院副总规划师朱子瑜先生讲话。

      朱子瑜:(北川新县城灾后重建总体规划项目负责人,中国城市规划设计研究院副总规划师)

      各位嘉宾,各位专家,大家下午好。

      这次汶川地震面前,全国人民表现出了大爱的精神。我们院5月18号就已经到达了绵阳的县城,一直到现在仍然有相当多的人坚守在那里。5月18号到达县城以后,就马上配合当地的建设部门做好救援工作。同时根据经验以及调研,配合武汉的地质专家,我们马上对北川县城的现场进行查勘,当时就做出判断,北川新县城的原址重建已经不可能,北川新县城需要另外选址,并且我们也拿出了方案。统计到去年年底,我们院在现场的工作人员一共达到三千。另外,除了个人与单位捐助了近一千万的人民币以外,事实上我们能做的更多的是帮助受灾的地区恢复重建,做好规划设计。我想谈谈灾后重建如何体现安全为先或者安全为重。

      关于北川新县城的总体规划,事实上是在选址大致得到中央认可的时候,我们就已经开始,11月6号就召开了北川县的城市总体规划的动员大会,我们的小组就已经开始在现场工作,11月16号总理亲自到新县城的现场视察城市规划工作和重建工作。这距离我们开展城市总体规划也就十天的时间,当时我们连夜做了一些方案,我们院长亲自向总理介绍关于新县城总体规划的情况,总理在室外仔细听了20分钟介绍,对我们院的工作,总理高度赞扬,并且他总结了12个字:安全、宜居、繁荣、特色、文明、和谐。总理说安全是要放在第一位的,这句话一直是我们几个月以来做城市总体规划的一个标准和指导思想。

      事实上从城市建设来讲,尤其从规划来讲,与安全有关的工作都要做好。首先要避灾,另外要防灾,因为百分之百避开灾难,我们的条件并不成熟。第三方面,如果遇到灾害,如何自救和实施援救?避灾事实上就是要尊重自然,尊重科学。历史上有很多城市的选址实际上并不尽如人意,还有相当一部分老百姓的居住在地质并不完全安全的地带。所以对待这个事情,还是应该尊重科学,明白什么地方适合生产,什么地方适合生活。另外要尊重自然,人类和自然之间的关系一直是随着意识形态的改变在不断改变。现在中央强调科学发展观,我想尊重自然要放在很重要的位置。

      针对每个城市来讲,防灾和救灾就是要努力提高抵抗自然灾害的能力。

      我给大家展示两张照片,是曲山镇震前震后的对比。我们分析受灾的原因主要是地震,但是也包括了由地震引发的山体的崩塌以及滑坡等地质灾害,这个情况在曲山镇特别明显。这个地方动力地质作用强烈,长期遭受崩塌、滑坡、泥石流等地质灾害威胁。我们先是对原址是否可以重建作出评估,地质是很差的一个地区,地基不足以承受大量的城市建设的活动。所以我们当时就得出这个结论,希望在其他地方再重建。

      首先打开这个北川县县城的图,大家可以看到,真正坡度在10度以下的地全北川县城只有2.4%,而且还基本上已经被盖满了,在北川县城找不到可以重建的地方。当时我们有这几个原则,首先肯定还是安全第一。当然,作为搬迁一个新县城,还要考虑其他的因素,比如用地是不是充裕,而且还要搬到尽量区位比较好的,这样对发展有利,还要有设施依托等等

      当时我们得出的结论有这么几个地方,安昌镇、擂鼓镇、永安镇、桑枣镇。我们经过很多比较研究,这是一个粗略的定性的分析,安昌的东南这块地是我们推荐的方案。总理上一次是视察新县城的时候,站在这个地方听取了我们的关于现场规划的汇报。

      这个地方工程地质比较好,基本上快到平原地区了,腹地大概10平方公里,这对一个新县城来讲还是很不错的条件。关键是它离安昌镇大概6公里,近期发展可以依托安昌镇。

      我们一边做专业调研、研究报告等还开展了大量调查,走访了很多现在住在活动板房里和帐篷里的受灾群众,比如说是否愿意另外选地方,95.29%同意。搞社会科学研究的有一个数字,在所谓民主化比较先进的国家里,如果要搬迁一个县城或者对一个行政区划进行调整,同意的比例是94%,我们达到95%,民意是符合的。

      另外我们对选地进行了调研。有88.55%的百姓非常害怕仍然住在山里,他们希望找一个比较平的地方。老百姓里有60.19%的人希望搬迁到地质比较安全的地方。这个是老百姓非常关心的问题,他们更希望去的地方可以满足就业。

      为此我们要对城镇体系要进行调整,我们国家的城镇体系是按行政区划把一级、二级、三级城市规划好。到安县以后城镇体系需要调整,这个工作对中央最后下决心同意搬到安县也起到了很大作用。

      这个新县城虽然不在北川县地理中心,却是有个领头羊和桥头堡的作用,它足以带动全北川社会经济的发展,我们这样判断。

      为此我们重新规划了整个片区,绵阳地区以及北川地区的公路网系统,使现有的系统更能够支持未来的新北川。通过公路网的建设,可以使新北川,北川新县城到达各个乡镇的机动车通行的时间在两个小时都能达到。春节过后不久,民政部就正式批复了四川省上报的关于北川县安县行政区划调整的方案,将安县的215平方公里和7.8万人划归北川县管,具体就是黄土镇的6个村将作为未来新县城的区域。

      前面讲的是避灾,另外我们也要做好防灾的规划以及工作。事实上就这个地区来讲,我们也进行了详勘,这个结果是基本上80%的地作为城市建设用地非常好,北部的山和东部山区里有采空区,具体建设时要避开。

      我们在规划里根据建筑抗震设计将这个地区列为设防。还有一个如何防治,还有防洪。这在山区的城市里非常棘手的问题,雨季到来的时候,暴雨强度比较大,由于会水面积比较集中,容易形成一定的山洪。我们重点做好安昌河的防洪,将抗洪的标准提高到50年一遇。我们保留了东片地区和西片地区水系,并沿齐鲁大道新开挖一条排水河,共同排放北部低丘地区可能产生的山洪。

      即便这样,我们也不能保证它一定不受到这样那样的灾害,所以要把一些社会福利设施等放到规划里。事实上大面积的公共绿地可以作为应急的避难场所使用。我们设置了7个固定的避难场所,都在五六百米以内,如果把这31处以及公共绿地算进去,就是任何居民最远只要步行3分钟就能达到一个公共绿地的场所,这样对老百姓来讲还是很好的一个设施。

      另外,关于救援,这次整个四川地震中,小乡镇都是只有一条道路,这条道路破坏了就需要从别的地方绕。这次新县城的规划特别注意多处路口疏散的功能,四五个点是重要的出入口,还有六七个点是次要的。真正做到多出入口的疏散,多通道的救援。

      这次县城的重建规划里一个比较特殊的情况,就是它需要大量的福利设施和康复设施,我们在规划里特别批出一个非常好的,有点像风景区一样的用地,做了一系列的福利、康复设施,甚至一些特殊学校等。另外在社区里还有一个点,城市集中的片区在这个地方,占地也很大,环境也非常好。

      我们国家应该说也是第一次用活动板房的形式安置受灾的群众,这个在国外都很少见,因为这需要花很多钱。过去也只能用到帐蓬,如果在帐篷里住一年或两年,这个条件是很差的。这次已经提供了很好的过度时期的住房,但是群众仍然天天盼着,尽快能住到住宅小区里。我们规划里也专门找了两块最好的地方,做安置房的选址。一块是过了绵阳,在安昌河的边上,商业街的端头,这个位置非常好。大家知道,一般的城市规划里这些地方都是拿来推向市场,有很多的收益。但是这次我们希望把城市里非常好的地点首先拿来满足群众。另外就是安置曲山镇受灾群众的地方,也是在安昌河边上,服务设施也很好。这两个片区我们已经开始进行建筑设计,争取能在4月份动工,只有这样才能保证让他们在下一个春节有住新房的可能。

      另外我们也做了大量调查,调查他们喜欢什么样的形式居住。事实上受灾群众是相对比较脆弱的。调查的中,除了多少面积,什么样的结构的房子以外,他们大多数谈到仍然希望和原先的邻里尽量住在一起,这个社会结构不希望被打乱,毕竟他们是搬到一个陌生的城市,所以我们专门划了两个相对比较集中的地方,四个村连村相对固定在一起。这个规划也已经完成,马上做建筑设计。

      其实救灾还有一个精神抚慰的问题。现在社会也越来越进步,大家除了物资资源以外也更多关注他们心灵上的创伤如何尽快治愈。我们这么考虑的,希望这个城市就像总理所说的,有地方特色,使当地的群众还觉得是他的家园。另外,我们注意到,那里是我们国家唯一的羌族自治县,他应该有羌族风格体现。我们特意将原来曲山镇那些非常有名的街道,仍然移植到这些新城,把街道的名字都移植过来,为了是他们不陌生这个环境。还有,这些现有的6个村的村民全部集中到这里以后,他们事实上也相对有一点失落的感觉,过去是农田,现在都变成城市了,我们特意用他们原村的名字重新命名,比如红旗村叫红旗小区等等。我们特别希望他们不要有陌生的感觉。还有一个精神上的抚慰,就是那个新县城如何体现抗震精神?08年这次抗震救灾是我们大爱无疆的集中体现,我们希望在那个城市里有一些地方、有一些设施专门纪念这次事件。所以中心区里专门有抗震纪念馆、纪念园来体现。

      这个是核心地区,我们希望保持非常原汁原味的羌族风貌地区。这次李长春在听我们院汇报的时候也加了一句,他希望这个新县城建起来以后,是我们国家红色旅游的一个线路,除了延安、井冈山、遵义以外,这个要作为一个新点,体现总理的12字,体现科学发展观。

      我刚才只是把我们很负责的总体规划和安全有关的,和避灾、防灾有关的事情摘出来讲,其中值得讲的还很多,我不重复。有一点要补充的是,这次安置受灾群众,甚至比三峡移民的时候大大进步了。三峡移民变迁的时候,我们国家做到了让所有人都有房子住,这个是很了不起的一个工程,这一点举世瞩目,国际上口碑也很好。但是从目前来讲,还有不够的地方,就是我们没有给他们提供足够的就业机会。这次比较好的是,在新县城刚开始规划的时候,山东省明确指出除了用三年时间投 60亿用于基础设施的建设以外,专门在城市的一个角落开辟了一个山东援建的园区,给他们提供相对比较充足的岗位。我们经过调研,这些现有的曲山镇和安县的居民,比较年轻的、素质比较高的,事实上都已经去了绵阳,去了成都,去了沿海地区,真正能够留在当地的素质不是很高。一个是职业教育,这里有相当部分的职业教育的设施,希望把他们培养成园区里的工人。还有一个是弱势群体,这次有很多家庭不完整了,他们幸存下来的,有的有孩子要照顾,甚至有可能是有残疾的孩子要照顾,上面也有老人要照顾,也可能已经残疾。即便有园区、商业街可以提供就业岗位,他是没法离开家庭的,他们又不是完全没有就业职能的人,比如他会羌绣,会做羌族服装,以后这个城市变成旅游城市,有很多当地的旅游品可以生产。我们特意在核心区里,专门做了这样的业态,下面是他的商店,上面或者后面是他的作坊,楼上是他的居住。我们规划出来这些地方,以后县里可以以一个比较合理的或者比较低的价钱租给他,他就可以又能照顾孩子、老人,不出家门就能有就业的机会。事实上我们规划里考虑了很多这样的事情。

      总的来说,总理说希望这个城市建起来以后是我们国家城市建设工程的一个标志,这个要求是很高的,要在那么小的城市里如何体现重建的标志,我想主要还是要体现科学发展观,节能减排等。另外一个要体现抗震精神,这个很重要,汶川大地震以及灾后重建是举世瞩目,有很多人等着看我们在救灾之后如何重建?一定要把老百姓安置好,让他们看到希望,还要城市建得有特色。另外还有文化遗产,这个是一个少数民族地区,又是我们国家唯一的羌族自治县,等等。我想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尤其是在我们慈善机构的帮助下,未来的北川应该还是很有希望的。

      刘小青:谢谢朱子瑜先生的发言,通过他的介绍我们看到了一个新的北川,期待一个新县城迅速地重新建设起来,我想通过朱先生的描述,尤其你们卓有成效的工作,我们看到一个未来的北川新县城,一个充满科学精神的,充满人文关怀的新北川,现在这个北川已经付诸实施了.接下来请孙硕鹏先生发言。

      孙硕鹏(北京市红十字基金会理事长)

      各位来宾,各位朋友,非常荣幸出席这次论坛,更加荣幸是这次论坛的协办方。这次论坛叫关注科学重建,聚焦灾区家园,其实不是特别轻松的话题,有一种人文关怀,一种科学品质,还有一种公益情怀。这就提示我们,我们已经面对一场灾难,我们现在必须勇敢、理性地重整破碎的山河和我们生存的环境,我觉得是这样一个话题。

      地震的第二天我也带领一支救援队,我是到(汉旺)去,可以说是一场,刚才王司长说生与死的考验,也是一种让人思考、警醒的历程。我特别感受很深的就是绵竹市,老百姓愿意把钟馗什么的画在地震的墙上,地震的时候墙倒了,钟馗要么没了脑袋,要么没了胳膊,它也不能守护人。我三次去了汉旺,我发现老百姓盖完房子之后就不再画钟馗了。

      刘社长说四川非常美的地方,天府之城,世外桃源。当地的绵阳市长跟我说,抗战时期连日本人都没有来过,不知道什么叫危险,就在那个山川秀美中静静地享受着几千年安宁的日子,似乎成了一种生命的常态,不知道什么叫危险。后来危险来了,不是从外头来的,它的危险就生存在这个大地上,这是谁也躲不过去的。这种印象我觉得给人非常深的警醒。我特别欣赏清华大学孙立平教授非典过后写的一篇文章,让我们带着病毒生存,他指的咱们这个世界无处不在的风险,必须要有这种意识,我们是带着病毒生存。

      回到今天的话题,关注科学重建,聚焦灾区家园,这个话题非常好,我们也不是搞建筑的,作为一个公益机构,灾后我们投了三个多亿,主要在什邡。我觉得这个灾后重建的项目启动了大规模的,但是也有些问题,成本特别高。成本为什么高?抗裂度、抗湿度等等,但是不是说花多少钱就行了,这个得有科学的精神。后来我们今天,谢先生到了,我们基金会又在中国红十字基金会搞了一个生态民居的项目试点,在汶川、茂县开展了一下,我们尝试从资金的援助向新技术,人文科技民生解决的转变,我们在尝试。我觉得效果不错。

      我记得咱们中国新闻周刊的一个记者,我们在四川绵竹他写了一篇文章,当时因为我们救援队吸收的很多志愿者,我们这个社会是充满着科学、人文、公益的社会,我们怎么谋划灾后重建?

      第一个,灾后重建肯定是个建设工程,体现在建筑上。我觉得还是以民生为主,考虑安全、环保,首先的问题得让老百姓住的下,住的起,还住的住,这是最高的准则。特别是那些最易受损害的群体,他们的房子,四川我觉得居住环境非常好,虽然在山里,小别墅特别多,这是最高的准则,大家都有地方住。现在不可能全部无偿提供给大家,建筑的成本怎么摊?

      第二个,灾后重建是一项基础工程,一切从物质开始,本质上是体现公益、责任和道义这样一种公益工程或者爱心工程。需要这么多钱,刘社长说需要三千亿,王司长说这还是保守的。这些钱肯定不能政府全投,社会要投入。我觉得也需要建设成本,包括企业利润压缩,有好多可能是作为一个扩大内需的精神,作为一个财富积累的过程,我觉得需要企业尽一下责任。不是我捐多少钱,建筑的时候有一个利润压缩的问题,也是做贡献了,当然不是牺牲质量。我们有理由相信,重建的时候,同样应该付出关爱、道义和责任。

      第三,灾后重建是一项物质工程,本质上是社会工程。它反应出人类社会发展指标,有和谐社会,这样一些要义的社会工程。比如我们要把一个环境友好,生态文明,资源节约的核心家园展示给大家,还要展示一个具有文化内涵这样一个生存的家也展示出来。我觉得这次灾后重建,绝对不是一个非常简单的过程,尽管现在重建还需要一个过程,但是一开始为什么觉得这次论坛非常好?探讨的就是这个问题,科学重建。大家别忘了,我们所有的努力都是一场山崩地裂的巨震和八万生灵的罹难换来的。我去什邡的时候,看到学生的墓地,我就想到了刘社长说的一定要对得起死去的人。那个学校搭了好多,那些孩子鲜活的面容就在墙上贴着。因为它渗透着太多的血泪、悲怆。一旦这个守护安宁的共识形成,这是综合精神的,文化的,制度的理念的体现,我们的家园才能建好。

      最后衷心感谢刘社长邀请我们参加,也诚挚希望更多的企业、人士和朋友们投入到公益事业中。王司长说,企业、公益机构都要尽责任,共同为灾区贡献一份力量。再次感谢大家,谢谢。

      刘小青:谢谢孙理事长非常深情的发言。我们一直在关注一个事实,地震发生之后的抗震救灾中,是爱心,中国人涌现出无疆大爱,我们有庞大的国家力量,社会力量。而现在灾后重建中,我们应该发挥各个方面,包括每一个公民的作用。王司长刚才说2008是慈善元年,我觉得应该把这种慈善在2009以及我们以后的生活中,把它作为一种切实的行动,尤其是基金会、社会公益组织应该更多地投入到慈善的活动中。我想最大的慈善行动应该体现在灾区重建中。

      下面我们请北京市建筑设计研究院副总建筑师郑实先生发言。

      郑实:(北京市建筑设计研究院副总建筑师)

      今天谈的题目主要是灾后重建,建筑是一个主角。建筑设计应该注意哪些问题?我尽量比较通俗地谈这个话题。

      首先汶川地震后我们要对重建作出一个原则的规定,在这之前我们首先必须解决一个问题,就是我们对这次地震有一个评估,对技术做一个判断,从建筑技术角度来说,这次地震之后,全国各地大量的建筑技术人员赶赴现场进行了充分的调查,取样、取证,有一些直接进入支援了,帮着盖房子。还有一部分是从技术角度做调查。通过大量的调查,得出一个结论,大量的房屋出现倒塌,分析是三个原因。

      第一是房屋本身的质量差,相当多的建筑没有按照规范设计、施工。

      第二个规划方面的,选址方面的原因,如果你建在地震断裂带上了,显然再结实的房子肯定也不行。

      第三个,确实有些地段大大超出了我们国家的建筑抗震设防裂度标准。综合的原因造成了这次房屋倒塌的严重现象。

      在这里我想借这个机会谈几个技术方面的基本判断。

      第一个判断,我们国家现行的建筑抗震规范是个主要问题。这次地震以后,通过大量的事实表明,我们国家现行的建筑抗震的规范,应该说基本上是经得住考验。刚才谈到很多是规划或者建筑施工质量自问题,按现有的规范做,地震设置的设防裂度合适的话,采取的基本要求、措施都是可行的,很多大量没有塌的房子都证明了这一点。

      第二个判断,刚才我们提到了一个术语,叫抗震设防裂度的标准,这个标准是否合适?我觉得我们记者有时候报道的时候,可能经常无意的会把抗震的震级和裂度混在一起。说这个房子可以抗8级地震,这个说法不准确,震级只有一个,唐山地震7.8级,一级地震和一级地震之间的能量差32倍,差两级差一千倍,但是一次地震只有一个震级,地震裂度表示它的损坏程度。因此裂度跟震级有对应的关系,完全不是一回事。因此我们国家抗震设防裂度地震的震级标准,而是裂度标准。

      比如说唐山地震是7.8级,那么它的裂度是11度,到了天津就是8度,到北京就变成6度,当时79年我们在唐山感受到的地震是6度,到了石家庄太原就变成4度。是这样的概念。这个地震裂度由我们国家地震系统的专业部门定。首先我们得承认,地震基本上不可预测,和我们的天气预报完全不是一回事。因此这个设防裂度的确定,是要依据一些大量的资料和科学的推断来算的,但是我们不能说每个地方都做得很准。包括这次四川当地的预测,虽然是在地震区,但是当时的裂度的标准设置可能没有那么高。这次地震以后把裂度提高了一度,比如绵阳原来是6度,现在提高到7度。为什么不能把它定高呢,不是更安全吗?这可能牵涉到全国统筹的考虑和对地震可能发生的概率的判断,因为不是说地震只要发生过一次就无限提高。另外跟经济原因有关系,定太高以后经济上承受不了。

      第三个判断是比较多的话题,就是砖混结构的房屋是否不应该再建造了?经过大量的调查表明,砖混结构的建筑仍然是可以作为震区的建筑结构采用,如果按照现有的规范正常地设计施工,这都没有问题,我印象很深的是,看到北川中学的框架塌成那样,但是旁边的更老的砖混结构基本上看不到损坏,我感到还是很惊奇的。而且砖混结构也是我们国家国情决定的,中国秦代就开始使用,确实造价比较低,材料比较容易获得,施工技术简单,施工质量比较容易保证。因此可能在相当长一段时间内,砖混结构还会在重建中还会得到一些应用。

      第四个判断,就是学校和医院建筑,是否是抗震设防标准中最应加强的环节?这个观点是我的个人观点,这次地震发生在白天,学校损失非常惨重。但是反过来说,如果这次地震发生在晚上,那么学校建筑还会继续塌,但是人员可能就更多地发生在住宅里。从科学的角度来讲,住宅如果晚上地震,损失也很严重的话,那么是不是也要加强住宅的设防标准?当然学校、医院作为弱势群体的地方,加强这些设防标准是应该的。当然了,住宅提高标准也有争议学术观点上,住宅牵涉到基本的国际民生,住宅提高标准牵涉面太大,可能引起房价提高,这也是一个比较敏感的问题。

      在这几个判断之后就可以谈灾后重建应该注意的几个问题了。

      灾后重建主要包括规划、选址、建筑设计等问题。我这主要重点就建筑设计谈几个问题。

      第一个问题,肯定是我们首先关注的:建筑安全问题,这个问题我从两方面谈。第一,我们要制定的合适的标准,这个标准不能定的过高,这一段时间我们把这个标准已经做了一定的修改,适当提高了。另一方面,这次地震暴露出来的质量问题确实触目惊心,因此重建过程中要特别加强房屋的建设安全质量的监管,这当然不是纯技术的问题,但是我觉得要特别加以强调。不能借口因为建设资金不足而牺牲建造的安全性。我们业内,叫抽钢筋现象,有一些专业人员专门把钢筋减下来,钢材前几年非常贵,通过抽钢筋的现象降低建筑造价。

      第二个应该注意的问题,就是要注意防护与修复。震后大量的建筑,可以通过改造和加固的方式继续使用,我们要防止以安全为借口,借助外部的资金资源,将主体基本完好的建筑拆除,当然有一种例外,比如规划异地重建了是另外一回事。如果还是在这儿建,一些基本完好的建筑还是要留下,这也符合节约型社会的原则。

      第三个应该注意的问题,就是因地制宜,符合可持续发展要求。这次建造的原则应该全方位考虑,而不仅仅关注抗震的安全性。建造的原则应该采取适宜的技术,符合环保要求,在通过提高建造技术水平,改善生活水平的同时,要注意符合当地经济运行,符合当地居民生活方式,而不应将想象的现代方式强加于人。比如说有的援建项目画图画的很漂亮,盖起来人家没住几天就搬出来了。有这个现象,人家说我牲口没地方养了。建筑师是城市的人,他以自己的生活习惯给农村服务,他觉得标准提高了,但是农村人住不惯。另外,除了抗震安全以外,还应该做到防火、防洪、防滑坡等方面的安全。刚才提到适宜的技术,它一定是理念上最先进的。比如结构形式、材料设备、能源方式、市政设施等方面,均应以因地制宜为原则,比如改善供水,污水处理,这样可以保护环境,提高水的循环利用,提高卫生水平。但是这个并不和城市一样,不是简单地把先进的城市的建筑使用水平简单地带到广大的乡镇就可以。

      再比如这次地震产生了大量的建筑垃圾,这些垃圾怎么办?当时交通非常不便,怎么处理?这些建筑垃圾通过处理可以循环使用,当然不是简单的还当建筑材料继续盖房子,比如铺路,不需要太多结实的建筑材料还是可以用的。

      还有就是建筑的标准要适中,建筑风格要体现地方特色和当地民族的特点。我们注意到不光是四川地震,这几年很多农村有些发达地区已经有了钱了,开始盖洋楼了,农村缺少设计,缺少技术指导,按自己的观点做的新建筑都非常不美观。现在国内缺少适合农村当地生活水平的,又可以体现当地特点的建筑,非常少。

      第四个要注意的问题,就是农村的房屋的建筑质量控制,这是一个比较麻烦的问题,这次的地震灾害,农村的建筑损害非常严重。农村的损害有一些原因,比如农村建设是用单砖墙,大量的农村建筑因为省材料,用120墙就当承重墙了,这个在北京是不可想象的。这么简陋的房子的损坏,肯定是非常普遍的。农村的建筑是自筹资金的,没有标准,也没有设计。农民既缺少能满足抗震要求的钱,又缺少基本的抗震技术知识,这是一个非常严酷的事实。然而农村又是一个巨大的市场,不能回避这个问题。应该根据当地的特点,重视农村地区的建筑抗震标准和对策的研究制定。其实光从技术角度来讲并不难,只要建造的方式选择多样就行了。困难在于,标准的实现是以最基本的造价和设计、施工水平保证的,如果定高了,现实做不到,定低了不能满足最基本的安全要求。

      可能的出路是尽快制定一些适宜的、指南式的农村建筑建造技术推荐性标准。建设部要出农村住宅标准图,这个是一个非常难的事,中国广大农村这么大,我们到底做什么样的建筑,能真正把各地不同农民的生活方式都能满足,这是一个非常困难的,非常大的一件事。目前对于震区来讲,我们还是迫切需要加强农村建筑的建造技术指导,还要开展抗震技术的宣传普及工作。这是一项很有意义的工作。通过这次建造取得经验后可以在全国其他范围内的农村建设工作上推广。

      刘小青:谢谢郑实先生。下面请台湾资深建筑师谢英俊教授发言。

      谢英俊:(台湾资深建筑师)

      在国外很多地区,灾后家屋的重建几乎全部都是通过银行的融资,然后政府或者是慈善单位再通过补贴利息的方式来解决。因为任何一个房屋都是老百姓一辈子的积累,甚至于好几辈子的积累,损坏之后不可能在很短的时间内恢复。所以必须透过银行的融资来解决灾后重建的家屋,尤其是农房重建。但是这里也有一些问题,就是对穷人,银行的融资是有困难的。

      在中国,农村的整个金融体系不是那么市场化,虽然现在政府也要求信用社给他们一些贷款,但是这些贷款额度基本上是不够的。所以他如何在利用那么少的资源恢复家屋,可能用上几十年甚至上百年。在这种条件之下,四川地区农房的重建,也很难把国外的案例拿到这边来引用,甚至于很难用都市人的观点看这个楼房重建,所以他必须找到一个能够克服这些困难的一个方式。另外就是我们所有的重建我一直强调的必须是可持续的,以人为本的。

      我们这个工作室近十年,从台湾一直到大陆的农村,都是从事生态民居的研发和推广工作。灾后,有些慈善单位或者像红十字会跟我们接触,是不是可以做一些示范的项目。我们的工作也得到欧洲公司的财务和软件支援,支援这个计划的一个内容。汶川地震是在人类历史上来讲都是一个非常庞大、超出人类经验的一个重建过程。然后面对农房的特点、可持续的问题、经济的问题、数量庞大的问题,要快速重建。但因为这个都是在一些水源保护区,生态敏感区,还有甚至于最重要的,是一些少数民族文化的一个保存。经济上这个基本上是低收入区,又有贷款的难度。

      建设部的统计,农房重建总共有218万户。台湾的921地震,全岛不到十万间,所以这个规模非常大。所以农房的重建是非常惊人的数字,而且政府是希望在今年底之前大批量能够完成,即使没有完成,除了一些特殊的地区以外,基本上来讲必须要达到全面动工的这个标准。可持续的议题里面最重要的是绿色环保的建筑,像我们现在使用的,尽量的采用当地类似草、土、石头这种自然材料。像这个是我们在河南兰考推动的一批生态农房,基本上是秸秆和土,基本结构是轻钢结构,木结构也可以用这种方式做。这种室内外温度可以达到10度,夏天。冬天的话保暖更好。

      我们设计的房子,150平米的建筑,它的减排量达到40吨的碳排放。我们呼吁这些慈善单位,他可以搜集这些减排量做碳交易,但是必须有一定的数量。如果可以援建一万户,就可以有40万吨二氧化碳,非常惊人。按照欧盟的碳交易这个大概值五千到一万块。如果有慈善单位能够买下这个碳的排放量的话再去交易,他一个农房得到五千到一万块。

      另外就是刚才提到的,我现在没有那么多的钱,我可能分好几年来完成这个建筑,这个房子会是什么样?这个是我们在青川盖的房子,基本是都是农民自建的。他花一个月时间把架子建起来,一楼,他就住进去。他明年后年有了钱,慢慢再把上面盖起来。这就是弹性,克服我刚才提到的资金短缺的问题。

      另外我们也注重政府重建过程中强调的自力更生。我们有成千上万的农民,如何让他们的所有劳动力能够投入到他的重建?一方面解决他的工作就业,另一个方面达到快速重建的目标。但是我们现在现代化的建筑基本上来讲就是把农民的劳动力排除,他们的创造力排除,这是很矛盾的。我们如何把现代的技术,工业化的力量跟他们的劳动力结合?如果能够做到这一点的话,这个重建就会比较顺利。降低造价,刚才提到的这是最大的问题,怎么样就地取材,怎么样用废弃的材料回收使用?基本上现在盖的房子很多都是用废弃的材料或者刨出来的材料重新再利用。

      现在我们大量的使用轻钢结构,从事重建工作。但是轻钢结构在国际上是国际趋势,但是非常昂贵,我们是把它简化。如果把这个轻钢结构简化到农民用很简单的工具,整个结构就可以撑起来。这里面存在很多的结构的技术问题,所以我们虽然说鼓励农民自建,但是这个东西绝对是必须要有经过专家、专业者协助,不能自己做。这个是一个建房的过程,我们单一的构件运到现场以后组装起来,这个速度非常快。只要我们所有的加工准确的话,一间房间组装起来大概一天时间就可以完成,接下来就是进行墙体的组装。只有让这个构造的方式简化以后,才能够让没有专业技术的农民他们投入到重建的工作里面。这是我们在安徽阜阳带一批老年人的自己盖他自己的集会场,它是一个合作社,都是老年人。

      另外要强调重建过程当中的人文因素,透过这种协力互助,重新把人际关系社区里的人际关系建立起来,互相帮忙的这种社区的意识,这个在农村里还是比较浓厚,只是他们经过商品化已经慢慢淡掉。重建过程就是重新建立社群关系的一个很好的一个机会。对建筑技术来讲,怎么样建立一个开放体系?让不同的材料,在不同的地区,能够结合进来?它的地方特色,民族特色才有办法体现,能够呈现比较多样化的建造的模式。这是我们现在在灾区里的工作点,基本上都有工作站。目前有大概500多户已经开工了。这个是第一个在绵竹九龙做的,这是一个慈善团体捐助的双拼的小房子,因为一间只有90平米,构造就是这种轻钢结构,草土的建筑。造价一平米大概400多块钱。这种方式现在农民要接受还是有点困难。

      另外就是草坡乡,它是一个很特殊的地方,山体垮塌非常严重,所以整个村子被封在里面将近两个多月,都是通过走水道,还有压力钢管运送了大概36万斤的粮食。这是藏族的一个区,总共有106户。目前完成了钢架还有部分墙体,还有石板。这个轻钢结构,如果光光只是轻钢结构是不可以的,一定要搭配,还有很多的加强的方法,我们有很多用缸瓦跟水泥,一方面防火,另一方面加强轻钢的结构。这要靠专业的来指导施工。

      另外茂县的一个羌族的村子,因为那边雨量少,所以是平顶。

      农房的建设,标准在农村很难发挥,所以应该用一种构造体系或者说是一个产业来思考农房的建筑,不只是灾区,包括整个农村的建筑都是一样的。这跟我们一般的建筑设计的观念是不太一样的,所以我们必须在农房找到一些基本的次序跟原型,在基本的原型的架构之下变化。我们得抓到重点,让它能够不断延伸,还在控制范围之内。农房的特色就是这里,农民只有参与到这里面,才可能出现一个非常丰富的农村风貌。所有的文化的特色才能在这种过程中体现。

      刘小青:谢谢。下面请中国红十字基金会项目合作部部长杨文发生发言。

      杨文(中国红十字基金会项目合作部部长)

      各位来宾,媒体的朋友们,大家下午好。我们认为今天这个活动非常必要,非常及时,我代表中国红十字基金会对主办方表示衷心感谢。中国红十字基金会在5?12汶川大地震发生之后和中国红十字总会一起向社会各界发起了募捐活动,中国红十字会自身募集了超过15亿元人民币。灾情发生后,我们都第一时间赶赴灾区,帮助灾户开展紧急救援,帮助落实重建项目。截止目前,中国红十字基金会一家已经落实了灾后重建项目5872个,已经落实到位资金8.8亿元人民币。那么我们今天这个论坛是关注科学重建,聚焦灾区家园,我想简单给大家报告一下我们基金会关注灾区重建的两个模式。

      我们重建采取两种模式,一种是直接的资金资助模式,另外一种是间接的合作援建模式。直接的资金资助是传统的,我们与地方红十字会签署援建协议,由我们确定项目,地方申报项目,学校、乡镇卫生院是我们关注的重点。项目申报完成后,根据国务院的汶川条例,根据中国红十字总会的指导意见,我们对援建项目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比如说我们明确了地方政府要有发改委财政、民政、教育、卫生、建设、审计、监察、红十字等有关部门共同组成领导小组,要求组成联席办公,有效推进红十字会的援建项目。县级有关负责人作为领导小组的组长,同时还要求落实国务院的公开招标的方式,包括设计、监理、施工,包括承担相应的法律责任。因为基金会是公募的基金会,我们要对捐款人负责。

      为什么提这么多要求?按照灾民的需求,大多数项目要求必须在2008年11月份动工,现在看来,有些项目完成的比较好。一些小型的项目,刚才郑建筑师介绍了我们和北京建筑设计院联合推出的设计作品,比如乡镇一级的卫生院等等,比较快的就竣工了。年前超过50%我们援建的灾民新居已经竣工完成,老百姓已经搬进新居。直接援建项目还有一个签定协议,工程开工拨付75%的资金,剩余的资金要求地方政府完成工程,提交援建项目的竣工报告之后再拨付剩余25%。

      另一个是间接合作模式,这个大家也清楚,我们基金会是一个联合组织,是一个社会力量支持的基金会,那么我们目前的社会资金也是要花在明处。所以我们联合了一些社会力量共同开展灾后重建,向社会民间组织公开招标,联合实施针对灾后过渡期的人员的帮扶,为灾民安置点提供临时托幼等等特殊服务;社会福利方面我们向社会公开招标,由社会的纯粹的民间组织为我们提供服务。通过这种合作,既实现了捐赠资源的共享,也推动了慈善组织相互的发展。现实的情形是具有救灾宗旨的基金会,往往拥有较多的捐赠资源。一般性的民间组织机构,像草根组织,只是有一些公益服务的操纵模式,但是资源匮乏,步履艰难。国外的经验表明灾难发生后,专业的公益服务机构可以在最快最有效的时间内到灾区一线,为民众之提供心理资源、健康教育等方面的服务。这些服务因为它的专业性较强,持续时间较长,效果并非立竿见影,容易被政府方方面面忽视。

      5?12大地震发生后,大批的民间组织和志愿者奔赴抗震救灾的前线,一方面展示了中国民间巨大的力量,另一方面也暴露出了一些民间组织没有后续力量支持的薄弱的问题。2008年6月份,在希望工程的创始人徐永光先生的建议下,我们决定从捐款中拿出一笔钱向社会组织公开招标,来招募社会组织在灾区开展公益服务项目。通过邀请社会专家、公益组织人员、政府人员组成一个评委会来评审公益组织的项目,制定了一系列的规则章程。比如招标管理办法、规范标准的协议书,然后向社会公开了招标程序,每轮评审前招标办公室将评审项目向社会公布,由社会来监督。根据社会的反馈情况,评审会提出12个项目在评审会会议评审,每个公益项目的负责人到评审会来陈述、答辩,评委集体讨论决定这个项目。只有评委会讨论通过的项目,中国红十字基金会才能拿出钱资助他。资助的程序和形式内容都是非常透明的。项目中标之后红十字再和中标人讨论预算,还有实施过程,通过协议的形式确定下来。

      截至去年年底中国红十字基金会与66家公益组织合作,收到了67份灾区的公开招标项目。我们确定了16个项目资助资金超过1700万元人民币,其中有一个单独的资助项目是在四川6个重灾地市的乡村资助援建了200个村一级的卫生站,这个是农村地区非常薄弱的一个卫生环节。地震发生后,这些村一级的卫生组织全部瘫痪掉,为了保证灾区防疫和老百姓的健康,从6月份开始,在灾区一线,我们资助了一系列的轻钢结构房,很快完成了将近200多套轻钢结构房的卫生站的建设。这是我们红十字基金会在灾区开展灾后重建的两个方式和做出的一些工作。

      大家也谈到了灾后重建一些问题,通过半年多来开展的灾后重建工作,我们也提出、发现了一些问题,在这里简单地提出来,供大家讨论。

      就是这两种模式的操作,发现了前一种模式直接援建的模式,灾区的援建项目开工不足,相对进展缓慢。也许跟我们这个国家大的控制,或者是管理层对这个要求比较高有关。因为灾区大型项目的招标程序相对比较复杂,截至目前,我们援建的大型项目有50%还没有开工,处于设计规划或者是招标的环节,还没有正式开工。

      另一个问题就是我们发现救灾资金在灾区分配不均。国务院确定5?12地震灾区51个重灾县,其中对口支援的有 20个县,有一些知名的项目,包括一些知名的灾区县,他们获得的资金就相对充裕一些。另外还有国务院确定了186个一般性的灾区县,我们跑多的一些地方,很多区县基本上没有任何的外来资金的支持,全靠当地政府,还有中央到位的一部分资金,然而他们的损失也非常大。我们考察过的一些地方,比如说雅安的石棉、汉源,基本没有对口支援,外来资金也根本不会倾向到一般的地方。有一家知名企业的捐款,我给他推荐四川的雅安下面的石棉县,他说这个地方是灾区吗?他说你把我安排在北川或者汶川哪个项目可不可以?导致救灾资金分配不集中,这是一个问题。

      其他方面,刚才前面几位都谈到了,就不再展开说了。

      谢谢大家。

      刘小青:谢谢。下面请欧特克工程建设行业总监李邵建先生发言。

      李邵建:(欧特克工程建设行业总监)

      重建是一个非常庞大和繁杂的社会工程,从欧特克的角度来讲,我想从这几个关健词跟大家分享一些体会。

      第一个是企业社会责任,第二是科学,第三是加油。企业社会责任是我们最初介入这个项目基本出发点。欧特克大家不陌生,几乎所有中国的设计师每天都会和欧特克的软件打交道,无论他在建筑设计,还是在其他的制造行业,甚至包括传媒都会运用。我们是全世界最大的二维和三维设计软件的供应商,和其他跨国企业最大的不同是我们把研发中心设在中国上海。上海有超过1500位的软件工程师为我们在全世界的客户提供软件,这些员工都是我们中国本地最优秀的软件开发精英。在 512地震发生以后,我们第一时间,无论是管理层还是员工都感同身受,除了在哀悼的同时,马上开始想我们可以做什么事情?

      当我们把这些想法和总部,和更高层的管理层沟通时,他们也给了我们一个指示,作为一个在这个行业有很多的技术优势公司,我们可否从这个角度去看,更大程度地发挥企业的社会责任感,哪怕公司拨款、员工集资,哪怕组织一个团队到灾区送水,这是非常有意义的事情。相比真正的需要还是沧海一粟,我们就想可不可以利用专业特长为灾区重建找到新的模式供大家参考,或许可以在更大的层面上发挥更大的作用。

      很幸运当我们找合作伙伴的时候,谢英俊老师正希望把他在台湾和大陆地区以前做重建的,特别是农屋重建的经验带到灾区重建。当然以往的经验不一定适合四川灾区,它有很多特殊需求。所以我们一起讨论,能否组成一个合作的团队去具体为灾区做一些,哪怕从很小的事做起。

      接下来落实到科学和家园,科学提到的是思想,一个思路和一个态度。我想我们作为一个专业的技术厂商,我们能够提供的是科学的方法,就是有实现的手段。如何真正实现科学?讲在灾区重建其实很大程度是家园的重建,家园分两个层面,一个是物理家园,小到一家一户这个住宅就是他的家园。大到北川人民,这个城市是他的家园。第二如果可以解决物理家园的重建,可不可以实现精神家园的重建?比如民族特色的延续,包括对过往发生的灾难和历史的纪念,能够这个记忆延续下去?基于这两点,我们也看到有几个非常关键的地方,大家都了解,建筑第一不可逆,前面挖上土就不可能拆掉重来。第二是动态。我们考虑了一年之内的重建,有没有考虑到三五年以后,人口增长了,环境改变了,是不是今天的重建是否符合那时候的人民?是不是可持续性的?第三是动态关联的,每一个房屋的建造是否在成为市政规划当中有机的组成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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